第３５卷第５期 ２０１５年９月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ｏｕｔｈ—Ｃｅｎｔｒ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ｆｏｒ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ｉｅｓ（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Ｖｏ１．３５ Ｎｏ．５ Ｓｅｐ．２０１５ “西兰卡普”：从传统走向现代 ——土家织锦文化遗产发展中的理性思考 冉红芳 ，田敏 （１．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７３；２．湖北民族学院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恩施４４５０００） 摘要：学界对“西兰卡普”的认可度大大超过“土家织锦”，认为“西兰卡普”是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研究的“魂” 和“根”，也是当今旅游市场和文化展演中将常用名称仍确定为“西兰卡普”的深层原因。西兰卡普作为土家织锦文 化的代表，未来的发展思路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多学科介入与土家织锦文化遗产发展的联合互动、加强土家织 锦的文化生态保护、企业家的商业投入与土家织锦技艺传承人的高度融合、文化精品和产业化产品之间如何实现用 “两条腿走路”的辩证发展、土家织锦文化遗产保护模式的多元化。 关键词：土家族；织锦文化；文化遗产保护和发展 中图分类号：Ｇ１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４３３Ｘ（２０１５）０５－００５４－０５ “西兰卡普”是土家语，汉语意为“土花铺盖”， 条。以上数字表明，从学术研究层面来看，学界对 “西兰卡普”的认可度大大超过“土家织锦”，更认可 涵盖的产品是过去土家族婚育文化中的“十铺八 盖”和“窝窝被”，并不包括今天织锦艺人所编织出 来的旅游产品，如壁挂、香包、围裙、手机套等等现代 土家织锦。对“西兰卡普”与“土家织锦”两个名称 进行界定区分，梳理土家织锦的发展态势，对于认识 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未来发展方向十分必要，同时 作为土家族代表文化本体的手工艺是“西兰卡普”。 其本质原因在于，学界对土家织锦文化意蕴的研究 是离不开“西兰卡普”这个“文化基因”的。 理由之二，田明在《土家织锦》一书中追溯历史 渊源时，清晰地剖析了“西兰卡普”是今天土家织锦 也对民问手工艺未来的发展和学术研究走向具有积 极意义。 一的根。如三国时期“蜀锦是一类以经向彩条为基 础，利用彩经条纹与彩纬交织，彩条起彩，彩色添花 、“西兰卡普”与“土家织锦”两个名称释义的 的‘经锦’，它与完全由纬线起彩起花的‘纬锦’西兰 卡普有较大的不同。”…土司时期非常著名的“溪峒 布”是土家族土司向朝廷进奉必备的贡品，是“西兰 卡普”的前身。清“改土归流”后，土家族被强迫接 受满汉文化，特别是土家族传统服饰被严禁，改穿满 襟。受的“五彩斑衣”退出了生活服饰，继而转 向色彩纹饰纷繁的“十铺八盖”生活饰品，并不断发 界定 学界对“西兰卡普”的认可度大大超过“土家织 锦”，认为“西兰卡普”是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研究的 “魂”和“根”，这也是当今旅游市场和文化展演中 更多使用“西兰卡普”这一名称的深层原因。笔者 认为，在学术研究和对外文化宣传等方面使用“西 兰卡普”更能代表织锦文化的精髓。 理由之一，期刊论文数据库的检索结果显示， “西兰卡普”使用率远高于土家织锦。在万方数据 库中用“西兰卡普”搜索出７６２条信息，“土家织锦” 只有７９条。在知网数据库用“西兰卡普”搜索出６４ 展繁荣，传承至今，成为当今土家族纺织品中最具代 表性的标志符号——“西兰卡普”。田明先生虽然 把专著命名为土家织锦，但书中始终贯穿的是“西 兰卡普”这个织锦文化的根，并在历史渊源一章中 进行了系统的论述。笔者统计发现，该章用“西兰 卡普”共３０次，而土家织锦只有１５次，还有４处重 复表达，如“土家锦西兰卡普”等… 。 条信息，“土家织锦”只有２９条。在维普数据库中 输入“西兰卡普”，有５０条信息，“土家织锦”只有１７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５—０５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研究”（ＧＳＺ１２００１）；湖北省教育厅项目“鄂西生态文化旅 游圈中‘西兰卡普’的发展保护研究”（２０１３ｑ０９２）。 ’ 作者简介：冉红芳，女（土家族），中南民族大学博士研究生，湖北民族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民族文化与社会发展。 第３５卷 冉红芳，田敏：“西兰卡普”：从传统走向现代 理由之三，“西兰卡普”是少有的仍在传承的一 就是文脉。人之文明，无文象不生，无文脉无体，无 个土家语词，对于土家族传统文化的“本真性”保护 来说，土家语的运用也是原生态传承的一个标志性 符号。土家族是一个有语言无文字的民族，许多优 秀的民族文化就是靠口耳相传继承下来的。“西兰 卡普”的土家语释义，“西兰”是铺盖的意思，“卡普” 是花，合起来即是土家族人的花铺盖。人们常常在 花铺盖前冠以“土”，是因为这种花铺盖是土家人编 织的，广受土家人珍爱，被视为土家人智慧与技艺的 结晶，是对这种彩织品所包涵的土家族特有风格的 一种概括 Ｊ。“西兰卡普”与一个以心灵手巧的土 家族姑娘“西兰”为主角的家喻户晓、流传甚广的民 间故事有关。这个土家语词承载着土家人的一种文 化心理，土家姑娘从小听着故事长大，从内心深处对 织锦工艺产生了一种热爱。“西兰”在故事的流传 中自然成为土家人心目中的织锦女神，并鼓励着每 一个织锦艺人学习她那种投身织锦事业的钻研精 神。而土家织锦字面意思仅是土家族的一种织锦， 对外宣传所包含的民族文化内涵没有“西兰卡普” 深远。此外，“西兰卡普”也是对于各大历史时期的 土家族编织工艺文化的高度浓缩。厚实紧密、经久 耐用的“西兰卡普”，古人称之“寅布”，是一种具有 很高艺术价值的工艺品，又叫“兰干”，是“西兰卡 普”的前身。当然，在各大历史时期，它的叫法纷繁 复杂：有反映地区或民族特征的“溪布”、“土锦”、 “苗锦”、“峒溪布”、“峒巾”、“岗巾”等；有反映纹彩 图案之艳丽的“兰干”、“斑布”、“花布”、“彩织”等； 也有直接反映日常生活用途的“土花铺盖”、“西兰 卡普”、“西郎卡普”、“细兰干布”等；更有从制作方 式命名的“织品”、“土绢”、“娘子布”、“织作”等。 这些不同的叫法只是名称有异，意思都是一样的，指 织有花纹图案的被面、铺盖以及装饰的物品 ］。今 天，“西兰卡普”受到世界人民的珍爱，被视为土家 族妇女的智慧、技艺的结晶，享有“土家之花”、“浓 缩了土家文化的活化石”等美誉。 总之，与土家织锦相比，使用“西兰卡普”更能 代表土家族的文化品牌形象符号。“西兰卡普”不 能等同于土家织锦，今天所说的土家织锦的根一定 是“西兰卡普”，其内涵和外延已有所扩大。而众多 的研究都是在这个“根”的前提下研究其美术工艺、 文化内涵以及发展趋势。时任曾 经在观看土家织锦的工艺技法后感叹：“非物质文 化遗产也有物质性，要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非物质 性和物质性有机结合。物质性就是文象，非物质性 文脉无魂。文化文化，文而化之，化而文之，两者要 很好地结合起来。人类文明只有代代相传，才能不 断丰富发展；只有相互交流，才能文物化成。”【４ 这 是对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高度评价。如果说物质性 为文象，是体，非物质性为文脉，是魂，那么，土家织 锦是体，“西兰卡普”这一名称就是魂，我们在对土 家织锦文化遗产进行研究时不能与“西兰卡普”这 个“魂”和“根”分割开。这也正是当今旅游市场和 文化展演中常用“西兰卡普”这一名称的深层原因。 二、土家织锦在不同时期的发展态势 “西兰卡普”的织造历史可以溯源到６０００年前 的新石器时期，“从树皮上取纤维，纺布以穿着，可 见当时已经有纺织业出现，尤其是对粗麻的加 工。” 商周以后，这种原始织造相当普遍。在苗儿 滩商周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石纺轮、陶纺轮、网坠 和骨针等织造工具。２００２年６月在龙山里耶战 国一秦代古城遗址的重大考古发现，挖掘出竹篦、纺 织器、棕麻编织物等实物 Ｊ，这些考古材料佐证了 “西兰卡普”的织造历史悠久。从有文字记载到当 今，可以分为如下五个阶段。 １．史载的土家织锦。新中国成立前，历史 上有关“西兰卡普”的记载见于零散的史书文献，多 散见于县志、州志。如《大明一统志》、嘉庆《龙山县 志・风俗志》、乾隆《永顺府志・风俗志》、严如煜 《苗防备览・要略》、严如煜《苗防备览・风俗》等。 这些史籍典章中对土家族的精湛工艺“西兰卡普” 有一些侧面的记载，虽然只有很短的几句甚至只有 几个字，但是为后人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文献佐证。 ２．创新转型的土家织锦。新中国成立后，通过 一些大型的观礼活动、民间工艺品展览会，土家织锦 才渐渐被其他民族认识并惊叹于其特有的艺术魅 力。１９５７年，叶玉翠和李昌鄂合作土家织锦壁挂 《开发山区》等５幅作品被国家选送英国伦敦国际 博览会展出，这５幅作品后来收藏于北京民族文化 宫。可以说，这５幅作品是土家织锦的转折点，其设 计图案跳出了传统纹样，把张家界的秀丽风光以及 土家族的摆手舞、毛古斯、女儿会的场景都织入锦 中。这种图案设计上的成功完成了对“西兰卡普” 的创新发展。同时织锦的幅宽打破了古老纯木质斜 织腰机只能织出一尺－＇（４０厘米）的局限，这也是一 个巨大的突破。今天，挂在恩施火车站移动ＶＩＰ大 厅的土家织锦实物图案（１２米×７．５米），其面积之 大仅次于长沙火车站的“武陵胜境”。这些产品的 ５５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５年第５期 成功织出都源于２０世纪５０年代叶玉翠、李昌鄂两 位大师的创新。 ３．被当成“四旧”的土家织锦。“” 时期，一些正当无害的风俗习惯，被列为“封、资、 修”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而被“破除”。 土家织锦与其他民间工艺品一样，同样被当成“四 旧”而被禁止。与此同时，土家织锦生存的文化土 壤和文化空间也遭受着同样的命运，如跳摆手的摆 手堂被拆掉，土老司、梯玛也成了的对象。直至 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以后，逐渐清除了“左”的 影响，落实了民族，土家织锦的发展才迎来了 新生。 ４．迎合旅游业发展的土家织锦。十一届三中全 会以后，全国人民迎来了文化繁荣昌盛的大好时机， 历史悠久的土家织锦也得到了应有的重视。１９７９ 年１ １月，叶玉翠应邀到北京参加工艺美术界代表大 会，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当时，《人民日报》、 《人民画报》、《民族画报》、《大公报》对这位土 家织锦大师做了专题专版报道。民间工艺文化重新 引起国家和各界重视。随着湘西旅游业的兴起，２０ 世纪９０年代的土家织锦在酉水流域迎来了又一个 发展繁荣时期。２００４年，国家开展“中国民族民间 文化保护工程”，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被列为全 国重点执行区域之一，并建立了以酉水流域为核心 的土家族传统文化原生态保护区，土家织锦成为该 保护项目的重点内容之一。 ５．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土家织锦。 ２００６年是土家织锦的转折点。２００６年６月，土家织 锦被列入我国首批５１８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 遗产之中，标志着土家织锦成为国家层面的非物质 文化遗产的一个组成部分。同年７月，湖南省湘西 州龙山县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联合授予“中国土家织锦之乡”荣誉称号。同年底，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织锦专业委员会授予部分终身研 究、从事织锦发展的艺人“第一届中国织锦工艺大 师”和“第一届中国优秀织锦传承人”称号。２００７年 文化部公布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代表性传承人》名录，湘西土家织锦传承人叶水云、 刘代娥榜上有名。对工艺精湛传承人的保护，激发 了这些织锦文化精英坚持传承民族艺术的信心，对 于弘扬我国优秀的文化传统具有深远意义。 申遗成功与“中国土家织锦之乡”荣誉的获得， 引来众多领域对土家织锦的高度关注。如美国福特 基金会为保靖县普戎镇进行技艺培训，探索保护体 ５６ 制和机制。知名企业家李兆基先生的“李兆基 基金培训百万农民温暖工程”项目之一“土家织锦 技艺培训工程”，推动了土家族民族品牌的创立 Ｊ。 、媒体层面的高度关注带动了高校、研究院等研 究机构对土家织锦艺术本体和织锦艺人传承主体的 深入研究。如中国艺术研究院率先把土家织锦的研 究列入其中的一部分。从土家织锦艺人——曾获第 五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叶水云作为土家族艺 术代表入选首批３０名“中国艺术研究院民间艺术 创作研究员”聘任名单，到一系列国家级课题的立 项与结题，如中国艺术研究院民间美术研究中心主 任王海霞教授承担的国家“十一五”重点出版物《民 间艺术传承人口述史丛书》就包括了《西兰卡普的 传人》，再如２００９年湖北民族学院李军获得立项的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土家族织锦遗产数字化保 护及应用研究》，都体现出学界对土家织锦文化遗 产的关注程度。 近几年，中南民族大学、武汉理工大学、湖北工 业大学、西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等高校的民族学、 设计艺术学和教育人类学的硕士研究生也纷纷以土 家织锦作为选题从自己的学科视角介人进行专题研 究，可以说，这一领域的研究方兴未艾，充满后劲。 三、对土家织锦文化遗产未来发展的理性思考 非遗申报成功，土家织锦成为外界了解土家族 的形象品牌以及研究土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当 下，国家相关部门的推动、非遗传承人的申报、学者 的积极介入、传承群体地位的提高，促使土家织锦文 化遗产的发展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综观土家织锦 未来发展的方向，进行学理性的思考，正是“对一个 民族的民族心理、民族文化和民族历史最深层结构 的研究——对一种文化之根的挖掘和求索” 。 １．多学科介入与土家织锦文化遗产发展的联合 互动。检索学界学者对土家织锦的研究，可以说成 果丰硕。内容主要集中在对织锦纹样剖析、审美提 炼、变迁研究、教育模式、设计开发、数字化保护等方 面的探讨 Ｊ，少量论文尝试用市场经济、艺术设计、 数字化信息技术等视角对土家织锦进行系统解读， 但是成果所占比例偏小，而且切人点比较散乱，学理 上不够成熟，欠缺本土化与现代化的对接。因此，在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民族文化产业化推动地方经 济日益受到重视的大背景下，艺术人类学、计算机应 用、影视人类学等学科的介入，以及市场营销、战略 管理等发展理念的普及，对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开 发利用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如引入影 第３５卷 冉红芳，田敏：“西兰卡普”：从传统走向现代 视人类学的研究方法来对传统手工艺的编织全过程 进行真实记录。又如应用数字化手段对“西兰卡 普”残缺纹样进行还原，抢救纹样的存量来保护传 统手工艺的智慧结晶。 对首批列入我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土家 织锦遗产来说，活态文化保护方面和跨学科的研究 方法进行联合互动，对于探索传统民间手工艺的开 发、振兴之路的应用研究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但是， 目前学界在研究中各学科各自为阵，如何将这些手 段和方法整合在一起对“土家织锦文化遗产”进行 深入细致的研究，也是摆在学界的一大现实问题。 ２．加强土家织锦的文化生态保护。土家织锦的 文化生态是由很多方面共同组成的，包括土家族的 民族语言、婚姻丧葬、生育礼仪、精神信仰、生产方 式、生活用具、休闲娱乐、祭祀活动等。文化人类学 认为，文化生态是一种文化发生生长的地理环境和 文化环境的总和，即文化生存的环境。土家织锦文 化是在特定的自然地理环境及时空条件下形成的一 种特有的地域文化内容。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 中，土家织锦在不同时间空间内的冷热兴衰，总是和 土家人生产生活中的特殊条件和习俗相关联。可以 说，土家织锦遗产的文化生态，是“女勤于织，户多 机声”的丰厚积淀，是“养女不织花，只当没养她”营 造的文化氛围，是融进土家乡民的日常生活并积淀 下来的文化土壤，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一 个具有关键意义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当下的保护核 心是珍视这些深厚传统的民间生态文化空间，避免 遭受新的破坏。保护研究的同时应努力恢复或培植 有利于“土家织锦遗产”生长的新的文化生态，实现 “活水养活鱼” 的目标。 ３．企业家的商业投入与土家织锦技艺传承人的 高度融合。少数民族民间手工艺的市场和潜在商业 利益是巨大的。企业家从手工艺品的产业化、商业 化角度，来探索、实践、发展民间传统手工艺，是振兴 之路最直接的参与者。土家织锦技艺传承人包括国 家工艺美术大师、地方工艺美术大师、地方非遗传承 人、乡村的织锦艺人，她们拥有珍贵的传统工艺技 巧。这种技巧是一种活的文化，需要群体的活动和 表述来进行传承，呈现出“活态”的特性Ｈ¨。而这 种“活态”是乡民文化直接的反映，也是对民族文 化、民族特色的直观体验。它来源于民族特殊的生 活生产方式，是民族个性、民族审美习惯的“活”的 显现，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民族风格。商界人士 的关注与参与结合技艺传承人的娴熟技艺，将会把 更多的民间手工艺品推向市场，产、学、研的模式将 会有力地推进民族民问文化和传统工艺的发展，为 “文化生态”保护注入新鲜的血液。目前，两者的高 度融合，对于保护和利用少数民族传统工艺，既是一 个重要的学术问题，又是一个紧迫的现实问题。 ４．文化精品和产业化产品之间如何实现用“两 条腿走路”的辩证发展。文化是一个民族生存的基 本方式，发展一个民族的文化就是增强这个民族在 现代社会的生存能力，如果能够将这种生存能力建 立在该民族传统文化模式之上，它会有更牢固的 “根性”。这样不仅可以使传统文化焕发出现代活 力，而且能让优秀的传统文化更加安全顺利地从传 统走向现代，成长为现代社会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推动少数民族民间手工艺的“本真性”与现代旅游 开发进程中的“现代性”之间架起一座对话与沟通 的桥梁，通向传统与现代的契合。土家织锦文化可 以转化为文化资本，进而通过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经 济。“西兰卡普”作为旅游文化精品如何通过新的 学科介入并落实到实践中，最终走向文化产业化的 发展，有待于学界进一步探讨。 对于旅游市场的开发与传统文化的保护这把双 刃剑，关键要看我们如何去把握和合理运用了。对 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开发和保护，应该辩证地从 “两条腿走路”的理念来发展。目前以“西兰卡普” 为资源凭借开发的旅游产品应避免的主要问题是 “精品不精，产品不真”。在实践中为了弥补这方面 的缺陷，“西兰卡普”在旅游市场应该“两条腿走 路”，即精品和产业化产品分开生产。一方面针对 旅游市场的开发，提取最具代表性的土家族织锦元 素与现代元素有机结合，合理把握并正确运用到多 样化的产品上，通过机械化生产，制造出迎合市场需 要的价格偏低的装饰品等产品，为文化产业化道路 增添光彩。另一方面生产传统经典产品，如作坊制 作的精品，供博物馆或个人收藏、国礼馈赠以及专业 研究所用。那么，精品如何进行产品创新，走内涵式 发展道路？文化产业化产品又如何在旅游者消费心 理的研究上寻找突破口？都是摆在土家织锦文化遗 产旅游开发上的重要课题。 ５．土家织锦文化遗产保护模式多元化的探讨。 正确的保护是最好的传承。土家织锦已有３０００多 年的发展史，在当下经济全球化、科技一体化、传媒 大众化的背景下，乡村生活方式的转型、城镇化进程 的提速、年轻人思想观念的变革，促使土家织锦文化 遗产这一物态化的民间艺术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面 ５７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５年第５期 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加上传承人的断代，旅游市场 的不景气，给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保护途径提出了 新的问题。 笔者认为，应从静态和动态层面上对土家织锦 文化遗产发展保护提供多元化的保护模式。如笔者 在参与李军教授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土家族织 锦遗产数字化保护及应用研究过程中，通过大量的 田野调查发现，解决土家织锦文化遗产的传统纹样 大量流失、精品文化知识产权的保护、土家织锦传承 出现的危机等问题。数字化保护模式是一种比较好 的模式，对于土家织锦文化发展的本真性保护具有 重要的现实意义。课题相关研究成果在土家织锦数 字化保护方面已取得一定成就。一是运用ＢＥＭＤ 分解方法抽取土家族织锦纹样图像的空间瞬时频率 图像特征，同时将密印图像与其它自图像和残余图 像组合，对土家族织锦的版权保护有着非常实际且 有效的作用。二是数字化手段介入，对于提高土家 织锦纹样的设计效率、加快手工艺的生产流程都很 有意义。如研发出的数字化技术生成的ＣＡＤ系统 参考文献： ［１］ 田明．土家织锦［Ｍ］．北京：学苑出版社，２００８：１５． ［２］ 田晓波．土家族珍品——西兰卡普［Ｊ］．档案时空，２００４（４）． ［３］陈文武，李开德．家族织锦的瑰宝——西兰卡普［Ｊ］．三峡大学 学报，２０１０（２）． ［４］李斌．我国第二个“文化遗产日”之际，参观中国 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题展［Ｎ］．人民日报，２００７—０６—１Ｏ， ［５］ 张瑾．酉水文明史推至６０００年前——湘鄂渝专家联合考察酉 阳笔山坝大溪文化遗址［Ｎ］．团结报，２００７—０７－０８． ［６］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湖南龙山里耶战国一秦代古城一 号井发掘简告［Ｊ］．文物，２００３（１）．向顺荣．里耶古城［Ｍ］．西 宁：青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３． ５８ 软件只用几分钟时间就能够将织锦艺人要半月左右 才能完成的手画图案转化成能够织造的方格图案， 灵活放大比例，调整图案色彩，打印出ｉ：Ｉ的织锦图 案。三是解决了织锦艺人在生产实践中迫切解决的 问题。如数字签名图案设计、织锦艺人对织锦残片 的还原重组、土家织锦１８０种经典传统纹样模版再 现等技术问题，运用数字化手段做出的程序能够快 速解决。基于Ｈａａｒ小波的土家族织锦图案的水印 算法和基于混沌的土家族织锦图案彩色分量水印嵌 入算法的数字化手段，解决了土家织锦文化遗产保 护中的核心任务。 以上学界成功运用数字化保护模式的例子，提 醒我们运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来探讨土家织锦文化 遗产的多种保护模式，比如教育传承保护模式、文化 精英保护模式、家居设计传承保护模式、生产性保护 模式、程式化集体传承保护模式等等。这些保护模 式的探索，也有利于对其它民间手工技艺的延伸性 研究与借鉴性应用。 ［７］ 陈新祥，丁浩．李兆基温暖工程——力助土家织锦［Ｎ］．中国文 化报，２００７—１２—１９． ［８］ 何新．诸神的起源［Ｍ］．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 店，１９８６． ［９］冉红芳．新中国成立以来“西兰卡普”研究述评［Ｊ］．中南民族 大学学报，２０１３（２）． ［１Ｏ］ 刘守华．论文化生态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Ｊ］．华中师范大 学学报，２００６（５）． ［１１］胡艳丽，曾梦宇，跨省际少数民族“非遗”存续路径研究—— 以侗族为例［Ｊ］．西南民族大学学报，２０１２（２）． （责任编辑马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