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社会２０１５年９月下 第２７期总第６０９期 “贫”与‘‘寡” 由《论语・季氏》中的一段话引发的思考 王（北京师范大学辉 １００８７５） 哲学学院．北京【摘要】《论语・季氏》中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 和无寡，安无倾”。可以发现“贫”与“寡”两个字的在前后两部分的位置是不同的，通过对《论语》中出现的“贫”与 “寡”两个字的考查可以得出结论，在前一部分中“贫”与“寡”的位置出现了颠倒。 【关键词】贫；寡；差等；均；仁爱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患贫而患不安。 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论语・季氏》 在前面的句子中，寡与均是一对概念，贫与安是一对概 念，而在后面的句子中贫与均成为一对概念，寡与安成为一 对概念。这样看来相连的两段话却是互相错置的，那么或者 是其中一部分存在着问题，也或者是贫与寡在孔子那里可以 具有互通的意思，而孔子在一大段话中使用两个词语来进行 表达同一个意思就是为了在语言上面避免重复。 针对第二种可能性来说，贫与寡在这个段落中就是指代 着同样的一个词。通过对《古代汉语词典》的考查，这两个 词可互通的意思就变成了“少”的意思（而且是指数目上的 少），这段话就变成了，“我听说那些管理国家的人，不担心 人民分到的少而担心分配不均，不担心人民数目少而担心不 安定。因此，平均分配就没有人感觉得到的少了，安定和谐 就不会感到人民数目少，就不会倾覆”。 而孔子所强调的均是一种有差等的均，但是，孔子的差 等是没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指标的虚化概念。孔子必然是主张 有些人是要少的。而孔子的仁爱思想，又为这个少设定了一 个边界，即保证每个人的基本的生活。“使民以时”（《论语・学 而》）、“惠而不费”（《论语・尧曰》）等就是很好的例子。如 果贫与寡同义皆指“少”的话，其所强调的就带有一种相等 的指向的分配，因为不相等的话就必然有相对的多少。这时 “均无贫”必然就指向没有“少”的意义上的贫，就会主张 完全地平均分配，是与孔子的差等的理论主张相矛盾的。所 以，第二种可能就被排除了。 针对第一种可能性来说，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那就是 在前面的句子中贫与寡两个字的位置出现了错位或者后面的 句子中 现了错位。在做出具体的判断之前，先要对《论语》 中贫与寡两个字的出现及其含义进行梳理，进而了解在孔子 的其他的话语中贫与寡两个字的使用环境及其含义，进而推 导出结论。在《论语》全书中孔子共提及贫４次，提及寡５次， 其中寡与贫共同提及的有１次也晟９《论语・季氏》中的这句话。 贫出现的４次中的３次都是与富相对的概念，分别是“贫 而无谄，富而无骄”（《论语・学而》）、“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 得之不去也。”（《论语・里仁》）、“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论语・宪问》）这三个段落。而在这三个段落中贫都是与 富成对出现的，因此贫也就是指经济上的贫困。而孔子在这 里所强调的不是贫与富之间的阶级对立，亦或者说在经济层 面的不平等，而是强调无论是贫还是富都要有自己的德 性，而孔子并不主张消除这种差别与对立。 相反，孔子选择在这种差别与对立之中发展出礼治社会 秩序，还是主张将这种差距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并不主 张无限地扩大，对此孔子也并没有完全提出有效的标准。孔 子的贫与富的主张本身旨在建构新的社会秩序，这个秩序的 接受者涉及到贫与富的两个等级，即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孔 子对于其的分立，是在根据以社会经济地位为基础的差 异为标准提出在道德层面上的两个阶级的不同目标以及与之 相适应的实现方法。 寡在《论语》中的意思基本上都是指数量上的“少”， 其用来描述的对象还是比较复杂和多元的，并不像贫那样主 要是与富相对，集中在经济领域。寡指“少”的时候使用的 领域比较宽泛，而且基本不涉及经济领域。除《季氏》中的 这段话中出现了寡之外，《论语》中还有４处出现了寡，分 别指代不同意义下的“少”。分别是：“多闻阙疑，慎言其馀， 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尤，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 禄在其中矣。”（《论语・为政》）、“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 （《论语・泰伯》）、“邦君之妻，君称之日夫人，夫人自称曰 小童 ；邦人称之日君夫人，称诸异邦寡小君，异邦人称之亦 日君夫人。”（《论语・季氏》）、“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 斯不亦泰而不骄乎。”（《论语・尧日》）。我们在这四段话中 除掉在《季氏》中的那段话（“寡小君”为专有名词，尊称） 之外，在其他的三段话中寡都是指少的意思，但是，即使是 指同一个意思寡还是具有广泛的应用领域。我们在其他的三 段话之中，看到寡这个字可以修饰“错误、过失”、“悔恨等 抽象的情感”、“知识的储备”、“人数的多少”等等，涉及到 生活之中的很多领域，但并不涉及与富相对的财富的多寡。 贫字在表征上面是从经济上的或者财产的多少来说 的。均指的是一种分配方式，直接相关的就是经济。寡应该 是与安相对的，安是指安定、安全之意。在以农业生产为主 导的社会，打仗需要充足的粮食，种粮生产主要通过人力来 完成，一个国家要是想要在战争之中取得胜利需要有充足的 人口。在当时人口的多少是关乎国家安定的重要指标，人口 是富国强兵的关键因素。“不患寡而患不安”就是符合实际的。 因此，这段话的正确的写法应该是“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 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 倾”。那么，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听说治理国家的君 主们，不担心人民贫困而担心不均，不担心国家人少而 担心国家不安定。所以，差距合理就不会有人感到贫困， 社会和谐就不会认为人口数目少，国家就不会被倾覆”。 参考文献 ｒ［１】张燕婴论语（译注）【Ｍ】冲华书局，２００６． ［２黄坤．《论语》入门ｆ２］Ｍ】．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６ ［３钱穆．３】论语新解［Ｉ ．九州出版社，２０１１． 作者简介：王辉，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思想政治教 ２０１２￣／． 斌 ． ．， ２０１５．Ｖ０Ｌ．６０９．Ｎ０．２７・２９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