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舍:市民文学的集大成者
1924-29,长篇《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均载于《小说月报》
1930年,由英国回国,在1937年抗战爆发前进入高峰期,完成六部长篇,其中《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骆驼祥子》较重要。
1938年,老舍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总务部主任。40年代的作品主要是《四世同堂》《鼓书艺人》。
老舍创作的特色和价值:
一、以市民社会为书写对象,通过对世情百态的入骨刻画提供了“民族性”的鲜活画卷。
二、具有自觉的文化反思与批判意识,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俗文化在转型期社会的嬗变有犀利的观察和独到的见解
三、蕴含浓厚的地方特色和独特的幽默风格,成为“京味儿”小说的缘起。
四、小说文体不拘一格,讽刺、抒情、写实等笔法运用自如,寓言体、自传体等也多有实践、创新。
第一节 早期讽刺文学的“实验”
《老张的哲学》,首部长篇,无赖恶棍老张,漫画式的写法,极尽讽刺、批判之能事。
《赵子曰》,被老舍称为“开玩笑”的小说,讽刺了某些“五四”时代徒有其表的“新人物”。
早期的老舍立意并非仅在于“笑”字,而是追求“笑中有泪”,喜剧情节后面显示悲剧题旨。但在处理喜与悲时,尚未达到圆融自如的境地。
老舍认为幽默自要“底气”坚实,幽默的真谛应该是“给人一些苦味,之后思之又感到有甜味”,“在苦乐之后回味起来感到有寓意,给人启发和感触”。
《二马》,写马氏父子在英国的悲喜遭遇,描写了中西文化的碰撞和摩擦,比上面两部更成熟,更有坚实的“底气”。
老马形象:p150
《离婚》,老舍走向中期、日益成熟的杰作。 “恍惚者”老李, 北京老派市民张大哥
老李的具体形象:151页,“两墙夹梦魇,束手困其中”,普通而软弱的读书人,往往因理想而透露这可笑,可笑的后面是难以言尽的无奈与悲哀,显示了“笑中有泪”的艺术品格。
该作品还有一个突出特色,即以十几万字的长篇集中描写了普通的家庭生活,探讨了“婚姻与爱情”“物质与精神”“理想与现实”“责任与自由”等具有普适性的问题。
第二节 《骆驼祥子》:为城市贫民立传
1936-1937年,于《宇宙风》连载,1939年初版。
这部小说成功之处在于:深刻展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城市贫民的生活状态及其精神世界,以浓郁的悲剧色彩渲染了生活的苦难和
精神的沉沦,反映了旧中国社会的黑暗、混乱及其最深重的受害者——底层民众的悲剧命运。
祥子第一次买车,被匪兵抢走
第二次攒钱,雇主曹先生被陷害,祥子的钱被孙侦探敲诈走,
第三次,和虎妞结合用她的私房钱买了第三辆车。
老舍借祥子的遭遇,“由车夫的内心状态观察地狱是个什么样子”,同时,地狱的比喻还有对“病态城市”批判的意味,祥子的蜕变很大程度上在于“城市现实”的塑造,包括普遍的道德沦丧和金钱对人性的腐蚀。 之所以是地狱,除了指向“社会环境”,还含有“人的因素”,既有“他人即地狱”的他人,也包括祥子自身,他带有小生产者天生的弱点,盲目地反抗命运,却无法从根本上省察自我,在内外因的混合作用下,堕落为“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虎妞与祥子的关系,便有上文说的“他人即地狱”的意味。
第三节 《四世同堂》:沉实厚重的“恨史”
现实主义鸿篇巨制,分《惶惑》《偷生》《饥荒》三部。小说不同凡响
之处在于不仅有力地鞭挞侵略者,讴歌不屈的民族精神,而且以民族之难为镜子去反观民族自身积弱的根源以及文化滞碍的内因。
北京城小羊圈胡同,祁老人,老派北京市民,文化惰性。
“四世同堂”是旧礼教文化的象征,但也发生着新旧文化的冲突、裂变,孕育着具有反抗精神的新文化萌芽。体现在祁家第三代身上。
长孙瑞宣,文化变迁时代的矛盾人物,老舍称他为“时代是钢铁的,而他自己是块豆腐”。
瑞全,走出家庭,投笔从戎
瑞丰,新市民,新旧文化裂变的畸形儿,最终被时代抛弃。
老舍特别提出了“文化过熟”的问题。小羊圈胡同是北平城的一个缩影,古国老民甘当奴隶的悲剧正是古老文化过熟的苦果。还以辛辣的文笔刻画了一群民族败类的嘴脸:冠晓荷,被老舍称为“北京文化里的一个虫”。
但老舍对于传统文化,不是简单地否定和批判,而是以理性的自省精神、现代意识去多角度重新审视,传统文化中的精华情趣构成了老舍
创作的重要内容,最突出的当数诗人钱默吟。
第四节 老舍作品里的“京味儿”
老舍开创“京味儿”之先河,所谓“京味儿”,赵园认为是一种风格现象,“京味”是由人与城之间特有的精神联系中发生的,是人所感受到的城的文化意味。“京味”尤其是人对文化的体验和感受方式。“京味儿”在内容上一般是用俗白、有趣的北京话书写北京城的人物、故事,表现具有浓郁京华色彩的风俗文化、人情世态。
京味:北平的古城题材,真实的景致与老舍虚构的人物在文本中融为一体,给读者身临其境的北京想象。除了情景的“京味儿”,还在作品中再现了大量近现代北京地区的风土习俗。此外,老舍还善于表现古都的市民阶层,他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在“京味儿”文化熏染、制约下形成的特定文化心理趋向。
老舍的语言
继承了“五四”白话文革新的传统并发扬光大,特别是将北京白话、民间用语点石成金地用于书面文本,字里行间跌宕跳跃着生动的京腔京韵,与朴拙、浑厚的文本内蕴表里呼应。
老舍的语言保持了北京话的原汁原味,同时又经过文学的锻造、锤炼。它没有造作的学生腔和舞台调,晓畅、平易又诙谐,拉近了和读者的距离,使“五四”以来的白话文探索在民族化和现代化上迈进了一大步;;另一方面,语言简洁、凝练,富有智慧,不少行文流动着音乐美。
老舍十分善于用语言塑造人物,往往只言片语而意味深长,通过富有张力的人物对话活画出人物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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