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婚恋诗
山东 周君龙
《诗经》是中国诗歌,乃至整个中国文学一个光辉的起点。婚恋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在《诗经》的《国风》中有很多描写婚恋的诗歌,以它们独特的手法突现了那个时代丰富多采的生活,开辟了中国诗歌的独特道路。
在《诗经》时代的某些地域,对男女交往的限制还不像后代那样严厉,因而我们能够看到年轻的小伙和姑娘自由地幽会和相恋的情景,如《召南·野有死麕》:“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一个打猎的男子在林中引诱一个“如玉”的女子,那女子劝男子别莽撞,别惊动了狗,表现了又喜又怕的微妙心理。又如《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一对情人相约在城隅幽会,但是当那男子赶到时,那女子却故意躲了起来,急得那男子“搔首踟蹰”,那女子这才出来,又赠给那男子一根“彤管”——爱情的信物,那男子不禁惊喜交集,因为这“彤管”是心上人送给自己的,所以他觉得真是分外美丽,不同寻常。
男女相悦,自然有互相心仪之处。《关雎》提到女子不仅要“窈窕”,而且还要“淑女”。在男子看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就是美女细致入微的具体标准。这样美如绝伦的女子,哪个男子会不动心呢?当然,也有人喜欢健壮的女子:“彼其之子,硕大且朋......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对男子,其标准就有所不同: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旄丘》)美男就是“小白脸”;“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简兮》)美男要孔武有力;《淇奥》中的思春女子这样赞美自己的情人:“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至于说《汾沮洳》中“彼其之子,美无度。”更是对男子的美理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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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总体上说,社会的约制逐渐严格起来,肆意的欢娱已经不太可能,恋人们也不得不有所拘束。《郑风·将仲子》写道:“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她不敢同他自由相会,且不准他攀树翻墙。只因父母可畏、“诸兄”可畏、“人之多言”可畏,有如此众多“可畏”的力量,恋人们又能怎么样呢?于是我们在《国风》中看到许多咏唱着迷惘感伤、可求而不可得的爱情:“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陈风·月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秦风·蒹葭》)“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周南·汉广》)在后人看来,这也许是一种含蓄的微妙的艺术表现,但在当日,恐怕主要是压抑的情感的自然流露吧。
《国风》中还有许多描写夫妻间感情生活的诗。如《氓》叙写了一个女子从与人恋爱到结婚到被抛弃的痛苦经历:先是男子笑嘻嘻地向她买丝以借机搭识;在等待结婚的日子里,她常常登上颓墙盼望他;可是成家没几年,丈夫却抛弃了她。她愤怒地指责丈夫:“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又告诫其他女子不要轻信男子:“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再如《谷风》写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子的哀怨凄切的哭诉,说自己如何辛辛苦苦为丈夫持家,千难万难度过贫苦的日子,家境好起来,人也衰老了,于是丈夫另有所欢,把自己赶出门去;自己离开夫家时,如何难分难舍,因为割不断对往事的追忆留恋。弃妇如此,寡妇更让人同情:《唐风·葛生》就描写一位死了丈夫的妻子:“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兴”是《诗经》乃至中国诗歌中比较独特的手法,在诸多的婚恋诗中也广泛应用。如《关雎》开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原是诗人借眼前景物以兴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但关雎和鸣,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或男女间的和谐恩爱,只是它的喻意不那么明白确定。又如《桃夭》一诗,开头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写出了春天桃花开放时的美丽氛围,可以说是写实之笔,但也可以理解为对新娘美貌的暗喻,又可说这是在烘托结婚时的热烈气氛。由于“兴”是这样一种微妙的、可以自由运用的手法,更增加了诗歌的含蓄委婉韵致,构成中国古典诗歌的一种特殊味道。
《诗经》中写恋爱和婚姻问题的诗,或歌唱男女相悦之情、相思之意,或赞扬对方的风采容貌,或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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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幽会的情景,或表达女子的微妙心理,或嗟叹弃妇的不幸遭遇,内容丰富,感情真实,是全部《诗经》中艺术成就最高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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